今年2月，拉面哥宣布关门，不仅暂停了拉面业务，还关闭了家门口的“直播舞台”。 3月下旬，他低调离开山东家乡，踏上了学习探路之旅。 他逐渐开始学习如何直播助农、送货。 程运发出发前，南都、N视频记者前往杨树坑村与他进行了深度访谈，记录了他从意外走红到自愿“退出网络”再到休息后重新出发的心路历程。

大众娱乐“拉面哥”这个名字给程云甫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机遇，但也带来了深深的烦恼。

“消失”的拉面人

大众娱乐今年春天，炎热来得很快。 杨树行村的杨树沐浴着晨光，还没来得及焕发新绿。

大众娱乐早上8点，“拉面哥”程云福的门前空无一人。 鸟儿的鸣叫和鸡的啼鸣再次占据了这个地方。

大众娱乐不远处，一位相貌朴素的男子向我们走来，很高兴地为我们担当“导游”的角色。

“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拉面哥大舞台’，”他伸出右臂，转身微笑，“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光明顶’，给人光明和信心……原来。拉面哥火的时候，这个‘大舞台’就像一个流量池，主播来到这里的时候，直播间里的人数就会有几百上千。直播间也就只有10个人左右，所以，只有在这里，人才会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激动……”

拉面哥倒闭后，“光明顶”不再热闹。

大众娱乐原来，这名男子并不是村民，而是一位经历过“光明顶直播江湖”最热闹时期的外籍主播。 由于身体残疾，无论在农村还是城市，他都很难找到稳定的生计。 现在，每天通过三个平台直播，他至少能赚几十块钱，有地方住，吃饱饭。 他热情介绍自己是“二哥”的忠实粉丝。 （拉面哥是家里的老二，所以他的追随者亲切地称他为“二哥”，并称拉面哥的妻子为“二嫂”。）

大众娱乐过了一会儿，“失踪已久”的程云甫穿着藏青格子衬衫和同色羊毛背心走下“光明顶”的斜坡。 一家三口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住在这里了，连门钥匙都给了坡上的亲戚。

今年2月，拉面哥停止在摊位上销售拉面，门口挂着的“拉面哥舞台”横幅也被撤下。 小农家院里，用来和面、拉面的案板一块一块地落在墙上。 主屋（方言，相当于客厅）还散落着几个手机架。 我不知道是谁留下了他们。

大众娱乐拉面哥在视频中解释，自己因长期劳损而患上了肩部疾病。 “可能最近休息了调整身体，也带老婆出去散散心了。” 其实，除了待遇之外，倒闭还有一个不言而喻的原因：走红的两年里，他们已经无法承受从线上到线下的骚扰。 家里的孩子已经高一了，再这样下去，担心会影响学业。

“停业公告”一出，对于拉面哥来说，不仅是“安心”，更重要的是安心。 很长一段时间托盘嘴面相，他想不通，无法忍受托盘嘴面相，经常晚上失眠：“有些人，不管你做得有多好，仍然会说你是个胆小鬼，他们会所以网络暴力对我们普通人来说是有害的。” 他说，心理压力很大，一般人无法忍受。 有些人不仅在网上骂我、诽谤我，这两年还到我家来过。 他们专门开直播骂我家门口的人，故意惹你生气，把你生气的样子拍下来，这样他们就觉得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他想，如果他继续做拉面，情况会是这样。还是一样，所以他必须关闭。

大众娱乐一个多月后，他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家的大厅里了。 他对南都记者感叹道：“出名后，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出名了也不好，不出名了，就当个老百姓吧，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管。”会告诉你你做的是对是错，没有人会告诉你你的生活是好是坏。”

在他看来，最近的这段休息时间不仅是自己生活的过渡，也是对家门口“直播舞台”的过渡。 “线上线下的过渡已经完成，我们重新开始吧。”

过去并不遥远

人已不在“江湖”，但拉面哥的传说却依然存在于“江湖”。 今年3月，山东另一位大网红——电影《孤儿》原型郭刚堂为儿子郭震举办了婚礼。 一度成为网络热搜话题。 很多笑话都提到郭刚堂曾经带着小郭震的照片去找拉面。 兄弟，请制作一个视频来帮助传播。 4月，淄博“灵魂烧烤”走红，有好心人对比了当年“杨树行美食”的火爆程度。

拉面兄弟有多受欢迎？ 官方统计数据显示，2021年3月，杨树行这个小自然村最高日客流量超过5万人次，车流量3000至4000辆。

大众娱乐一位邻居的嫂子向南都记者回忆，说当时的场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人多的时候，他们都会爬上树，屋顶上直播着你出来我走，拉面哥给他们看山上的桃花、苹果等东西。照片太拥挤了！“说到拉面兄弟！ 她从来没有发现门前热闹的歌舞和杂技表演，“其实习惯了也是一样的，人多了就不觉得了。”天已经过去了，这很奇怪。”

大众娱乐拉面哥打开手机小号，凭记忆找到了几段经典的航拍视频：从外地来的汽车沿着高速公路排成两条密密麻麻的队伍，绵延数公里，有的还印着“杨树行旅游团”巴士。 他边看视频边笑边聊天。 当时，全国各地的游客都来看他，包括香港、台湾、新疆、内蒙古，甚至海外； 村里有5G信号车4辆； 城里、镇上的旅馆都住满了，剩下的球迷和游客没有地方住，就住在老百姓的院子里，屋檐下有一张床……

大众娱乐“现在想来，你是不是还有些骄傲？” 南都记者向他提问。

拉面佬叹了口气，说道：“有什么办法（方言，没办法）。”

交通高峰期已经过去两年了。 尽管他正式宣布关闭，但杨树行村仍有十几位主播，并没有人驱逐他们。 只是南都记者采访的当天，恰逢一个大型农村集市。 主播们都不知道拉面哥会回来，热闹的市场显得更有吸引力。 “光明顶”唯一留下的人就是本文开头提到的男主播。 直播时间还没到，他就在附近帮拉面哥的亲戚做一些家务。

大众娱乐不是每个人都能这样。 如果你对他好，他会感激你的好意。 “拉面保姆”老婆不习惯面对媒体，但说起激动的心情，原本娇嫩的声音却变大了：“以前虽然我们去市场，但四点左右就起床了。”早上五六点关摊子，十一点、十二点睡觉，至少还能剩下点吃喝的钱，呵呵。付钱！”

从2021年3月、4月开始，大约在拉面哥家门前铺地砖、斜坡安装金属护栏的同时，夫妻俩开始为村里的主播和游客提供免费早餐和饮用水。 拉面哥回忆说，“当时天气还很冷，很多直播的人都熬夜了，早上也没有东西吃。直到上午10点多我才离开摊位。” ）说，我们有面有油，给他们煮点粥，烤点煎饼，至少让这些人早上能吃点热乎乎的东西。”

大众娱乐为了养活数百人，他们比以前早起一个小时，坚持了一年多。 没想到吃完喝完转身骂人的人不少。 “我们不知道有些人会为了钱而说什么、做什么！”

事实上，光是看着门口的混乱，就让拉面小姐非常害怕，更何况她后来还卷入了莫名的利益纠纷和“合同”纠纷。 幸运的是，去年12月，此案得到了和解，法院判决夫妻俩免于赔偿所谓的“违约金”。

大众娱乐她常常怀念已经远去的平凡生活，怀念和丈夫一起赶集，稳赚不赔的日子。 很多认识十几年的老顾客就像见不到面的朋友一样。 不过还好，附近有几个人，有时间可以到家里来坐坐和她说话。

如今回想起来，这两年的“触网”，有无端的恶行，也有不求回报的善行。 一般来说，他们觉得自己获得的善意多于恶意。

拉面哥的院子是由一位热心粉丝为他包工包料翻新的。 屋内挂着或摆放着许多别人捐赠的字画毛笔。 “博古架”（当地人称柜子）上还有一个形象生动的“拉面哥”。 雕塑。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我不知道是谁发来的。” 拉面小姐只记得那是2021年的事了。“他/她是从墙上递过来的，我没有看到任何人。”

“与其抱怨，不如改变”

大众娱乐很多人去过拉面哥的家，但很少有人看过他家里的展品：奇形怪石、老式油灯、军用锅、托盘天平……

大众娱乐拉面小姐笑道：“他就是喜欢这些老东西、老物件，有的是从市场上买来的，有一个秤，是收破烂的人不要的，他觉得不错，就带回家了。”他就是这样。” ”

大众娱乐程云甫还喜欢书法和摄影。 几年前，他用几万血汗钱买了一台单反相机。 这位拉面女士向南都记者回忆道：“他说，‘我不抽烟，不喝酒，我只是想买一台相机。’” 他说可以拍下来看看，我说可以，想买就买吧，毕竟相机用了很多年都不需要换。” 后来，程云甫用这台专业相机给她拍了很多照片，还拍了美丽的荷塘风景，记录了他们这样的普通工人，取景构图可圈可点。

大众娱乐“拉面哥”程云甫的摄影练习。

程云甫成名前也是《宝贝回家》的志愿者——宝贝回家志愿者协会向南都记者证实了这一点。 在短视频平台和网红经济还不发达的时代，这位普通的80后网民依靠自己传播寻亲信息，实地走访核实线索。

程云甫说，他先是免费看了偶像刘德华主演的电影《孤儿》，后来发现有一个电视节目叫《等着我》，有寻亲志愿者在幕后参与。 。 “我真的很佩服张宝燕姐姐，她自己的孩子差点就失去了，她能想象其他失去孩子的人的感受，所以她创办了‘宝贝回家’，默默地做了20多年。”作为一个普通人，我很欣赏这种坚持，如果我们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为别人（家庭团聚）做出一些贡献，我们会很高兴，我就是这么想的。”

程云甫早就明白，网络流量是一把双刃剑。 “当我刚出名的时候，很多人来找我，我觉得这很好。 一是宣传了我的家乡，二是让很多人通过我关注失踪人员，帮助更多的人。 但我们不会在互联网上创建热点并进行运营。 很多人说网红是“昙花一现”。 （流行）已经过去了。 如果我们想再做某件事，嘿，我们做不到。 我应该说什么？ 我已经尽力了，问心无愧。” 如今，“山东拉面哥”的抖音认证账号粉丝已超过247万，并且不时转发，并得到了“宝贝回家”和蓝天救援队的验证。 失踪人员信息确实帮助了一些人。

大众娱乐“现在面对网络暴力，说实话，我的心理变坚强了很多，我还是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是最重要的。第一是能帮到别人的，还有“第二个是做好，照顾好自己的家人，照顾好老人和孩子，让老乡过上更好的生活就可以了。”他告诉南都记者。

日前，拉面哥带着拉面嫂子在粉丝的陪伴下游览了北京和天津。 3月下旬，他再次从山东出发，南下江西、湖北等地。 他四处走动、学习、尝试。 直播帮农民带货。 用程云甫的话说，“与其抱怨，不如改变”。 既然互联网已经“控制”了自己，想回到过去是不现实的。 我们还是应该思考未来的计划，慢慢前进。

拉面哥倒闭后，家里暂时失去了经济来源，但拉面嫂的脸上却挂满了笑容。 她说：“现在不卖面了，我（有时）回家种地，别的也不做，主要是放在孩子的学习上。我感觉儿子从小就羡慕军人。”他的学习成绩目标设定得相当高。”

最近，拉面佬在直播中又开始拉面了。 当旁边的拉面保姆对着镜头讲解产品时，虽然还是能看出一些谨慎，但也有了肉眼可见的进步。 她在自己的账户上分享了两段参观书店和展览的视频。 有网友留言提醒她：“找到自己的定位”。 她没有回答。 另一条点赞评论说：“你无法阻止一个人的自我激励。”

大众娱乐【对话“拉面哥”程云甫】

走出网络暴力的阴影

南都：你还睡不着吗？

程云甫：现在好多了，比前两年好多了。 包括我家的门，一旦我关门了，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来找麻烦了。 如果你想继续做拉面，还是一样。 有人专门直播骂我门外的人，故意激怒你，拍你生气的样子。 他们感觉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你看，不是都说这个人很奇怪吗？” 说实话。 ，人都是有脾气的，被打了也会自保。 你越沉默，他越觉得你好欺负，就会碰你、闹事。

南都：听说你们之前一直给主播和游客提供免费的早餐和饮用水。 你为什么这么做？

程云富：我们觉得这些人来得不容易。 也许直播就是为了自己的生活。 当时人太多了，我来了连饭都吃不上，我就告诉老婆，我毕竟是卖菜的，家里什么都有。 我让妻子早点起床，给这些人煮点粥、烤煎饼。 人们吃饭。

古话说“以心还心”。 我想，如果我对别人好，别人对我们好，至少他们不会说我们是胆小鬼。 但它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 有些人确实很会赚钱，但后期却赚不到钱。 为了自己博取人气，他们会骂你、诽谤你。 有一些语言是我们正常人无法忍受的，确实是无法忍受的。

大众娱乐南都：有没有想过“通知”他们？

大众娱乐程云甫：我不能被影响。 我嘴上说谢谢，心里却只想着“你真傻”……他只是用你的流量，你还管吃的、喝的、电的、音箱的。 他并不认为我们对他是真心的，他只是觉得你太蠢太蠢了！

南都：但这两年，你是否也感受到了来自网络的善意？

大众娱乐程云甫：嗯，还是仁慈一点比较好。 确实有很多粉丝和网友关注我。 是他们这两年帮我澄清了关于我的谣言。 他们中的一些人在网上和我聊天，包括线下来找我玩，让我放心，并告诉我要尽力而为。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要让这些极端的人引导你。 毕竟我们不是万能的，每个人都喜欢我们。 说实话，如果没有这些人的支持，我可能就走上了“那条路”。

大众娱乐粉丝赠送的“拉面哥”雕像。

大众娱乐不是有句话叫“口水可以杀人”吗？ 一个人的言语、行为、玩笑都可以杀人，这是很现实的。 对于网络暴力，希望大家更加理性，不要无中生有，也不要放大小事来诽谤、攻击他人。 如果每个人都用自己好的一面去做事，我想社会就会和谐。

南都：如果有机会，您想对遭受网络暴力的人们说些什么？

程云甫：希望自己内心坚定，不担心谁说你坏话。 不要看这些东西并远离它。 多和朋友、支持你的网友、真正对你好的人沟通。 为自己的家人着想，不要冲动。

现在，说实话，我在面对网络暴力时，心理上更加坚强了。 还是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放松并重新开始

南都：这两年过去了，你对所谓的“流量”有什么看法？

程云富：说实话，一开始我们没有接触过互联网，也不太了解。 我还跟线下的人说，如果“流量”可以送，我就送给别人，但不能送。 这是您的流量。 这是非常现实的。 通过流量，我们做一些积极的事情，做一些好事。 这是最终目标。

南都：你现在一天是怎么度过的？

大众娱乐程云甫：这是一个正常的态度。 我肩膀十几年的问题应该先治疗一下，然后再想想我以后的打算，仅此而已。 以前我想太多了。 也想招待一下上门的游客。 我觉得主播不容易，所以我也想好好招待他们。 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个。 我就停下来一会儿，出去看看。 第一是学习，第二是找住处。

大众娱乐前段时间我去了北京、天津，后来想去南方看看人是怎么发展、怎么学习的。

南都：休息调整期间，有没有人给你一些建议？

大众娱乐程云甫：我住在山里，没见过世面。 很多人真的很担心我，为我着想。 我们也考虑一下他们的建议。 有人说，可以学习如何通过网络直播卖货，到老百姓的田野里去，帮助他们宣传。 我们不想给粉丝带来一些不好的事情。 只要跟随你的良心。 你怕什么呢？ 既然你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能再回到过去了，你必须努力变得越来越好。 我认为他们是对的。

南都：除了直播之外，你们还有其他的计划吗？

程云甫：计划是想看看如何通过知名度帮助一些人，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 将来，如果条件允许，我会开发农家乐，让老乡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如果没有，我就先出去发展，等我壮大了自己，再回来为家乡做贡献。

以后我可能还会教一些人做拉面。 我们帮助一些没有技能的人，教他们，用老百姓的一句俗话，帮助他们谋生。

大众娱乐南都：有些主播能赚很多钱，你不羡慕他们吗？

大众娱乐程云甫：他挣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有自己的做事方式，所以不要比较。 有些门口的主播就是看到别人赚多了，自己赚少了，心里心里不平衡，于是就诽谤、挑衅……

不是有句话叫“钱咬人”吗？ 如果你有一颗平静的心，那很好。

出品：南都即时

采写/摄影：南都记者 侯晶晶 山东临沂